“此事我原是不知的,不过前些日子,儿媳开了一场花宴,不少夫人想着与我一道做些香露生意,京城好物多,价也贵,便想着做些买卖,好贴补家用。”
“当日在宴上说及此事,竟当真有人觉得不错,与儿媳想到一出,这香露生意,既不占百姓耕田,尚能让穷苦人家多一条营生,虽然不多,过年时,总也能添一件新衣裳。”
“原想着是一箭双雕的主意,没想到儿媳到底还是浅薄了。”
皇后亲热的拉住赵妨玉的手,被赵妨玉往掌心塞了一张叠的极小的密信。不动声色收入袖中。
鲜红的唇角微微一撇,似乎是不屑。
“哪里的话,若是人人都能有你这份心,陛下也便不必如此头疼了。”
说着,皇后悄悄抠了一下赵妨玉的掌心,指尖在赵妨玉的掌心不断清点,眼神示意赵妨玉,往门外一撇,语调微微升高:“你这样的身份,尚且能想到穷苦百姓,已高出旁人许多。”
凡事不怕对比,只看跟谁比,赵妨玉跟杨潇翡放在一处,简直是对赵妨玉的羞辱。
杨潇翡为了一己私欲,纵火烧楼,甚至隐隐牵扯进刺杀一案。
而赵妨玉如今身陷囹圄,还能想着为百姓年关时添一件衣裳,简直是菩萨心肠。
赵妨玉温婉垂手,再次从袖袋中掏出一物。
精致的雕花盒子造价不菲,皇后挑眉打开,挑开纸张一看,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皇后看向赵妨玉的眼神中带着不赞同,她再度对着赵妨玉使眼色,却被赵妨玉缓缓将手按了下去:“今日朝会,谈论起香料税赋,儿媳便知晓自己终究不过是天下蝼蚁之一,纵然坐拥金银,也仍旧不能替父皇母后排忧解难。”
“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,原先儿媳想的是用这香料生意,惠及百姓,但这终究太过迂回。不能使百姓感沐皇恩。”
“遂儿媳情愿献出香露制作之法,只求能为父皇母后排忧解难。”
香露制作之法,并非赵妨玉一家独创,说实话,这些年来,没有第二家敢做香露生意的人,恐怕不是做不出,而是碍于权势不敢做。
既然早晚有一日会暴露,与其等着不知哪一日爆炸的惊雷,赵妨玉选择将时机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户部想要她的银子,就是皇帝想要她的银子,只不过借了杨家的口说出来罢了。
就算不是杨家,也总有张家,王家的出来说。
等到四面皆敌,不如提前将这颗叫人眼热的烫手山芋扔到空中,变作人人都可夺取的寻常之物。
香露起家,她银子无数,可以说最不缺银子的就是她。
人人都知道这条路赚银子,那将来便赚不到什么银子了。
皇帝釜底抽薪,要抢她的红利。
她如今就把这盈利无数的金钥匙放在这儿,不怕皇帝不心动。
皇后金色的凤凰步摇缓缓摇晃,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踏入殿中,两人纷纷起身,对着皇帝行礼。
皇帝坐在首位,装模作样的问起两人在说什么。
赵妨玉与皇后对视一眼,心中俱是一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