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了,你自己去,人之常情,我不会怪你。”我眼神轻敛,冷冷盯着她,“你的孩子病重,看在你喂养云哥儿的份儿上,但凡开口,要钱财要医治,什么没有。即便接入院中,也不是难事。”我顿了顿,语气更冷几分,“可你什么也没说。明知那些人图谋不轨,仍要将云洲带出去。”
高娘子脸色骤变,登时苍白如纸,浑身筛糠一般,“夫人,夫人饶命,奴一时糊涂……奴待云洲亲孩子一般,怎会想要害他,他们说只是看看。”
“看看?”我面无表情,幽幽地说道,“谁许你将云洲给别人看?”
“夫人!”高娘子预感到了什么,一声呛呼,匍匐着要过来求饶,被立在一旁伺候的舟屿一脚踩住肩胛,痛扑了身躯,“奴不敢了,再不敢了!夫人饶我一回吧!”
我心力不济,懒得与她争辩,摆了摆手:“我待你不薄,是你贪心。”
高娘子哭哭啼啼还要央求,被舟屿轻而易举提了起来。
屋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专心喂兔的雨眠,只奇怪地望了一眼,便又将嫩草递进笼中。
云洲在我怀中蹭了蹭,仿佛是在寻找安慰。
我搂着他小小的身躯,柔声道:“高娘子好没眼力,才将我儿换一千两。”
云洲仰起脸懵懵懂懂地看着我,半晌酝酿出一个扁嘴要哭的表情,“才一千两,哇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我故作遗憾,讥笑道:“是啊,才抵娘亲一壶酒钱。一壶忘忧一千二百两,还差二百两,只能算大半壶酒钱。”
“呜!!!”云洲哭得撕心裂肺,“才半壶酒钱!”哭声几乎要掀翻屋顶。
舟屿处理完高娘子,甩着湿哒哒的手进来,五官拧成一团,“主子这是何必呢?”
我一边笑着给云洲抹泪,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:“他的身份,未来不知要被人出卖多少回,早些懂得这些道理,才不至于在廉价的事儿上浪费真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