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郑前辈,山高路远,您千万保重。”
墨画声音清冽,目光清明,透着一丝坚毅,还有充盈的神采。
触及墨画的目光,受到一股莫名的神韵影响,郑长老的心情,忽而平静了下来。
他释然地笑了笑,万千思绪,涌上心头,最终也只汇成了一句诚挚的祝愿:
“保重……”
墨画恭敬地行了一礼,而后便有些不舍地离开了。
郑长老一直站在门口,目送着墨画远去。
天色已晚,夜色降临。
郑长老在门口站了很久。
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墨画,就像是在看着,长夜将临之时,这昏暗天地间的,唯一一点微弱的“灯火”。
……
辞别郑长老后,墨画回到太虚门,一个人坐在弟子居的桌前,对着烛火发呆。
郑长老的话,还回荡在他心头。
“所谓的‘魔’,不是胎生,不是卵生,而是化生……”
“正魔泾渭分明,但又本自一体。”
“大魔殿……”
墨画隐隐感知到了,一股天地大局,众生命格上的“道”。
一股深深的紧迫感,在心头涌起。
墨画意识到,情况可能比他想的,还要更加严峻。
而且,他不禁有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。
“天之道,损有余而补不足;人之道,损不足以奉有余。”
得天之道,方能成仙。
倘若如此,那这苍茫世间,无数修士,明面上都是在证道修仙,但实际上却是走在了另一条,截然相反的道路上。
他们证的,根本就不是天道。
他们修的,也根本就不是真仙。
墨画心头,涌起了深深的寒意。
而在这种格局下,他若真的要证天道,去修真正的仙,那势必会与整个修界,最强大最顶端的势力为敌。
其中的艰难险阻,生死杀局,光是想想,都令人窒息。
甚至可能还不止如此……
这些还只是,明面上他能看到的格局。
暗中是否还有,某些未知的恐怖存在,在围绕“成仙”而谋划着,更宏大,更古老,更阴深的布局?
墨画心中悚然,沉默良久。
“太难了……”
墨画叹了口气,随后他的目光,反倒渐渐坚定了起来。
难才是对的。
成仙如果真这么简单,那这世间,早就有大把大把的人飞升成仙了。
正因为难,才有追求的价值。
正因为难,才能显得自己厉害。
若只是贪图安逸,随波逐流,岂不荒废了自己神道上的天赋,浪费了自己与师父的际遇,也辜负了爹娘,还有一路以来,所有对自己有教诲之恩的,前辈长老们的恩情?
夜色深沉,烛火摇曳,映得墨画的眼眸,也如星火一般明亮。
“必须要变得,很强很强才行……”
……
次日,墨画照常修行,练习逆灵阵。
空余的时间,他就一字一句地琢磨着,从黄山君那听来的神道知识,用来规划自己神念进阶的方向。
短时间内,他的肉身,灵力,都不会有长足的进步。
阵法可以进步,但不急于一时。
此外,唯一能增强的,还是神念,这也是他参悟阵法,以及神识证道的根本。
墨画的神念已经很强了,但还不够强。
尤其是与邪胎一战,墨画很不满意。
表面上,邪胎死了,是他赢了。
但墨画知道,他根本没赢。
他是钻了空子,以斩神剑,切割了邪胎和山君的神骸,让邪胎内部“分裂”了。
最终,是黄山君施展神通,与邪胎共归于尽了,他才能逃出生天,脱离梦魇。
这期间,还有孤山的冤魂厉鬼,也帮了他。
也就是说,孤山一战,他是靠“人脉”和“面子”才赢的。
得道者多助,失道者寡助。
有人帮他,说明他的道是对的。
但墨画也意识到了,这样其实不好。
不能将成败,寄托于他人的帮助,他也不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