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姜就知道,陆星战定是已经将昨日在方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母亲。
如此也好,自己一直哄骗母亲,在方家过得极好,如今伤疤被揭,露出丑陋的伤口来,母亲一定很内疚吧?
良姜从马车上跳下来,指着一旁马背之上的贺副将,欢快地道:“阿娘,你看我带谁来了?”
良夫人抹去盈眶眼泪,眯着眼睛,仰脸吃力地辨认马背之上的人。
贺副将逆着阳光,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,艰涩地叫了一声:“夫人!”
良夫人这才认出他,激动地上前搀扶:“适才星儿与我提及你,我便在想,若是能见一面就好了。”
“原来夫人已经知道了。末将也没想到,有生之年,还能见到夫人您一面。”
陆星战嬉皮笑脸地插嘴:“久别重逢,怎么都整得生离死别一般,哭哭啼啼的。”
贺副将没想到,竟然会在这里见到阜城城主,不对,假冒城主的那个家伙,一脸恍然:
“喔,你昨日冒充阜城城主,跑去方家,就是替我家小姐撑腰去了是不?”
陆星战一愣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假的?”
贺副将不想出卖顾溪知:“猜到的。”
良姜玩笑:“就你这幅吊儿郎当,玩世不恭的德行,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。”
陆星战揉揉鼻子:“我还以为贺副将是认出了我。”
贺副将纳闷地问:“我们以前认识?”
良姜笑着调侃:“贺叔叔难道忘了,那年我从玉华山回到上京,在宫宴之上,被我揍得当众嚎啕大哭的小胖子?”
贺副将一脸瞠目地指着陆星战:“你该不会就是伯爵府上的二公子吧?那次你在宫宴上用蛇吓得一个御前宫女失态受罚,然后我家小姐骑在你身上将你揍得吱哇乱叫。
后来你听说我家小姐是在玉华山学的功夫,就哭着闹着非去玉华山不可!”
陆星战被提及当年糗事,讪讪地挠挠头发:“我纯粹就是找虐,在上京被她欺负还不够,上赶着跑去玉华山,不仅要受她的气,还平白低了辈分。”
良姜抿着嘴儿笑:“我文师公说他身上正气不足,邪气有余,是个闯祸的主儿,不肯收他。
他贿赂了我一只会说话的鹦哥,我就求着大师兄收他做了徒弟。所以他要叫我师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