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最近喜欢这濂溪乐处,这里是烟柳画桥,五月的微风一拂,柳枝翩翩起舞,这树下两边的花正姹紫嫣红的。
太后没叫人抬着抬舆,而是自己一个人带着于穗岁跟高贵妃两人在前,慢慢的走着。
一边走,太后还一边说,这个地方是乾隆登基之后,重新再修葺的,原本这里只是一些柳树,由于离乾隆的九州清晏过于远了,这里一直是维持着一种粗旷的自然的风格。
不过这边离太后住的地方不远,她倒是喜欢这里,乾隆为表孝心,也就叫人重新修葺了,又移植了一些珍贵的花草,再将这一条道上铺上青石板。
就成了太后消食的好去处。
“太后,我听说内务府那边将畅春园也翻修了一遍。”于穗岁道,她知道太后大约是要搬去畅春园里住的。
太后笑着:“我打算等过了九月,就搬去畅春园里住。”在圆明园里住着,这事情太多了。
关键是她真不想每天都接受皇帝的请安。
这年纪大了是觉少,不是没有了,这皇帝起得太早,她常常都困倦不已。
以前先帝在的时候,起得那个早,想着那点灯起床的日子,本以为自己儿子登基后,会有所改,结果还是要早起。
高贵妃啊了一声,惊讶的问道:“太后不住圆明园了吗?”太后竟然要搬去畅春园里住,这畅春园里,基本上住的都是圣祖爷的太妃,如今太后竟也要搬过去。
太后:“畅春园里没住过,想住过去看看。”她可受不了继续跟皇帝住在一块了,这搬出畅春园,可是她说了好几年了,今年她五十岁了,皇帝才松口的。
高贵妃愣了一下,她还没有反应过来,太后要自己住,就听见于穗岁道:“那到时候,我去畅春园里找太后玩。”
“来来来,若是没了你这个爱玩的丫头,我还觉得差了点什么。”太后道。
魏丫头好玩,啥都敢,不像那些人,亲近带着害怕,带着算计。
于穗岁:“那就这样说定了,到时候,太后可要跟皇上说好,我一定会经常去的。”离了太后,她打马吊的搭子那里去找。
高贵妃刚想跟于穗岁一样,讨好一下太后,就见着禁足的娴妃跟先帝的谦太妃在一起,两边狭路相逢。
那真神情尴尬,她现在是禁足中,按理根本不应该出来,但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打听消息,这偷着出来之后,又遇上谦太妃。
谦太妃是雍正晚年的宠妃,从一个包衣宫女做到嫔位,可见雍正对谦太妃的喜欢。
太后皱着眉头,她看见谦太妃,就想起年氏,都是一贯的素病弱,纤纤腰身,弱柳扶风,脸上自带一股柔弱可怜的气质。
倒不是说她讨厌谦太妃,她跟年氏都没有什么仇怨,更何况是谦太妃。
她也是一个可怜人,入宫的时候才十三岁,那个时候,先帝都能给她当玛法了,可最后却成了这宫里的嫔妃。
只是后来皇帝将谦太妃的儿子过继给果郡王,这事叫谦太妃心里有了结,也一直自己待在自己的宫里不再出门交际。
谦太妃上前请安,“请太后娘娘安。”
太后立刻给了身边姑姑眼神,叫她扶起谦太妃。
那真则是有些后怕,她请安的时候,视线在于穗岁跟高贵妃中睃巡了一会,有低着头。
她这次禁足都是因为高贵妃,她什么也没有做,却被禁足半年。
太后看了眼娴妃,眉心微微的隆起,“娴妃不是在禁足?”这那拉氏怎么想的,皇帝亲口下的命令,她就这样明晃晃的无视了。
那真被这话一吓,直接跪在了地上,“太后娘娘赎罪,臣妾是想要给鹿韭、金阁家里一些银钱,叫他们好好的安置鹿韭她们。”
乾隆狠心杖毙了两人,她心里难受,叫人去寺庙里烧了香,做了法事,可是又怕,便想着拿些钱给她们家里,叫他们好好的给她们俩做水陆道场,超度她们。
“吩咐人去就是,怎么自己出来了?”太后道,这样的事,直接叫人去就是,她自己出来做什么。
还是觉得这园子里的人都是瞎子,看不见。
那真现在也后悔了,她去紫碧山房,那边后面有一道门,可以给她通融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