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季犁扶起儿子,爽朗地笑了几声,然后对徽宁公主行礼,寒暄几句,让人带走儿子后,叹息道:“这升龙城的气氛,越发令人不安了。尤其是那太尉陈显,几次蛊惑陛下,欲要杀我。”
徽宁公主神情中透着担忧之色:“陛下明事理,想来不会做出这种事吧?”
胡季犁呵了声,摇了摇头:“谁能说得准。今日入宫之后见到皇后,你可知如何说?”
徽宁公主轻声道:“给皇后进言,说那太尉是奸佞?”
胡季犁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:“直接针对太尉,目的过于明显,何况皇后是陛下的枕边人,一旦传话给陛下,咱们反而更是危险。你记住这上面说的话,找机会透露出去,要做到不着痕迹。”
徽宁公主接过纸张看了看,蹙眉道:“夫君有归隐之心?”
胡季犁站起身来:“大丈夫,本该为国尽忠,可若为奸佞所阻,不能伸展志向,那也只能归隐山林,将这烂摊子,交给其他人看管了。”
徽宁公主难以置信。
胡季犁严肃地说:“再过两日,我会上书请辞,咱们这一家人能不能全身而退,就看你的本事了。”
徽宁公主了然。
回到书房,胡季犁坐在椅子里,默然沉思。
不久之后,管家来报,范巨论、阮多方求见。
胡季犁在书房里见到了两人,范巨论、阮多方行大礼,又送上一堆礼物,恭贺新春,一番叙说下来不外乎一个古老的话题:
苟富贵,勿相忘。
就在三人相谈甚欢时,胡季貔匆匆走入房间。
胡季犁看出了胡季貔有事要说,暼了一眼范巨论、阮多方,沉声道:“这都是自家人,有什么话不需要避他们。”
自家人!
范巨论、阮多方两人心头火热,这些年来总算没白孝敬。有朝一日胡季犁得势,那咱们也能手握杀人权,风云任由心!
胡季貔思虑了下,开口道:“收到消息,占城国宾童龙遭遇袭击,三艘大船刚出船坞便被人烧毁,沉到了潘郎江中。”
“竟有此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