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宫门,天依旧黑着。
林白帆、申屠敏赶着马车而至。
顾正臣摆了摆手,心情颇是沉重:“我想走走,左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?”
林白帆将马车交给申屠敏,跟在顾正臣身旁:“查清楚了,是两淮盐运使司方玉的次子,名为方鄯善。”
“盐运使司?”
顾正臣摇了摇头:“这倒是一步厉害的棋啊,说起来,胡惟庸还是死得早了一些,否则这么大的棋盘,一旦牵动起来,对朝廷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。”
太仆寺管的是马,盐运使司虽然管的是盐,实际上盐就是钱。
有马,有钱,再有几个带兵的侯爷,还有钦天监,甚至可以让郑阿里给元廷送个口信,大规模南下,抽走金陵的主力,借机行事!
这一个大棋盘,不可谓不精明。
只是,再精明、周密的棋,这棋手未必能下到最后,分出胜负,可能中途就被迫下场了,留下一副残局。
现在,残局也被收拾了。
顾正臣走至桥上,看着安静的秦淮河,船都停泊在码头处沉睡着。
这个时辰,没有早行人。
顾正臣问道:“那长江边接应之人可抓到了?”
林白帆点头:“也抓到了,名为孙柯。”
“这个名字,好像在哪听过。”
顾正臣回想着。
林白帆见西风有些大,走至一旁挡住风口:“老爷早年间在长江南沙时打过一批海贼,有几个头目潜入了金陵找方国珍,其中一个便是孙柯,此人机警,逃脱了出去,不成想落到了左辅的手中,被囚禁多年,今年才放出来。”
顾正臣停下脚步:“这种人,放出来总归是有目的吧?”
林白帆面色凝重:“他在进入长江之前,在琼州外岛的独猪山上留了三百人,而这三百人,已经被左辅派人去收编了,目前还没收到南海有动乱的消息,想来还在潜伏之中。”
顾正臣迈步走着,沉思良久道:“这件事让赵海楼禀告上去,给吴祯与张赫去信,将这些人找出来。”
“好。”
林白帆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