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琼惊愕地看着顾正臣,连忙说:“可我听闻你根本没教导宁国……”
“听闻?听谁说的,给我个名字,让人抓来,不,让人请来对质。贝琼,你是国子助教,德高望重,怎么能凭借听闻之言就下妄下结论,这是做学问的态度吗,是当先生应有的风骨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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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
“你没有!道听途说便妄加指责,这与听信谣言有何区别?若都如你这般,国子学的监生岂不是全都不尊事实,听闻就信以为真?到那时,天下消息还有哪个是真?如此这般,怎能为师育人?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啊,老了,该回家颐养天年了,继续留下教书,恐怕会祸害天下,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……”
贝琼哎呀一声,直接气晕过去。
顾正臣郁闷,就这点承受能力,你登什么台……
张美和咬牙切齿,看着贝琼被顾正臣三言两语给气晕过去,喊道:“说的是收女弟子之事,你为何要朝着贝琼论说?”
顾正臣看向张美和,呵呵一笑:“张助教,听闻你有个孙女,五岁就能背李太白的长诗了。不知是谁教导的?”
“老夫亲自教导!”
“哦,你既当爷爷,又当先生,无人指责。可陛下要当皇帝,无暇当父亲,让我暂代先生教导宁国,为何要受你指责?”
“这不同!”
“有何不同,不都是教学问?难不成,只允许你们一个个教导女儿、孙女,就不允许皇帝教导自己的闺女,不允许我顾正臣教导自己的弟子?”
张美和气喘起来,喊道:“诡辩,这完全是两码事!”
顾正臣甩袖,一只手背在身后,沉声道:“信佛的人,既信如来也信观音,佛徒既有僧人也有尼姑。为何孔圣人之下,只能有男人?子曰那么多,哪一句说过女子不能修习圣人之道的?”
张美和脸色一变。
顾正臣哼了声,喊道:“子曰: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,近之则不逊,远之则怨。孔子都说了,女子与小人,难以培养自身的浩然之气,太近了容易失礼,坏了规矩;过于远离,容易招致怨恨,不利儒学传承。”
“由此可见,孔夫子从来都不认为女子不可为弟子,他只是无法把握远近分寸问题。既然他把握不好,我尝试尝试,为孔夫子践行新路,有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