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管是不是弹劾文书,至少有了顾先生的消息,这就是好事。
他从八月初离开金陵,这都两个多月了,一封信、一封公文都没送过来,问过顾家人,顾母和张氏也没收到报平安的家书,这很令人不安。
如今高晖送来了顾正臣的消息,心中欣喜。
“三宗罪么?”
朱标含笑轻语。
十宗罪还没过去三个月,这去了泉州府竟又被人弹劾三宗罪,还真是人到哪里,得罪到哪里。
杖死通判?
好家伙,府衙重臣也敢打死,若不是知道父皇给了你旨意,孤可要为你捏一把冷汗。
滥刑于府衙,连日杖责?
高晖到底是在弹劾你,还是在为你请功,孤着实有些看不懂,你打的人越多,不是说明泉州府衙里的问题越大吗?
解决问题与惩罚制造问题的人,这是功劳,用这个当作一条罪状来弹劾,实在不该。
至于错判制造冤案,孤可不相信,句容那么大的案件你都能查得一清二楚,泉州府的那些琐碎小案件,想来难不住你,何况都杀了通判立了威。
治下无能,百姓怨声载道?
这一条恐怕怪不了顾正臣吧,他到泉州府才多久,上任才多少天,泉州府百姓怨声载道,那也是其他官员扰民的结果,这个黑锅不能丢给一个刚来的知府。
说到底,高晖是个刑部出身的,不是监察御史出身,连弹劾奏章都写不好,这家伙就没想着找个人代笔,写出个锋芒毕露的文书?
常氏走了过来,看着朱标原是隐隐笑意的脸上突然绽出笑容,不由问道:“何事让殿下如何高兴?”
朱标看向常氏,将手中的文书合了起来,笑道:“福建行省参政高晖去了泉州府,言说顾先生有三宗罪,在府衙里收了他的知府印信。”
常氏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高参政去找顾先生的麻烦,他就不怕麻烦?听说御史台的陈宁都被顾先生打落了牙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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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标起身,笑得很是开心:“最奇怪的是,高参政竟然收走了顾先生的知府印信,而他似乎乖乖就范并没有任何动作,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啊。”
常氏连连点头。
虽说自己与顾正臣算不得熟,但太子与顾正臣的书信都是自己在整理、收藏,知道顾正臣是个怪才,总能想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办法来解决问题。
顾正臣就是一个不服输的家伙,也是一个谋而后动的人,不动则已,动则惊人,句容当知县的时候如此,当句容卫长官的时候还是如此,调到金陵充任宝钞提举司副提举时,面对朝堂风波,下狱的十宗罪也不卑不亢,犀利反击。
他不畏什么御史台御史大夫,不畏尚书,想来连中书丞相胡惟庸也不畏惧,谁招惹了他,打他一巴掌,他反手就会打回去。
现在高晖竟然收了他的知府印信,这家伙不可能认命,他一定会再次出手。
“想来,他是在等待机会。”
常氏不相信顾正臣会因为一个参政的干预就倒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