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
周知有些不知所措。
周喜、周科也没想到,百姓最大的担忧不是自家的难处,不是人手不足,不是疲惫,而是对县衙的不信任。
顾正臣是一个好知县,可在顾正臣之前的知县,可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知县,甚至连前面的县丞、主簿、典史都阴损的很,欺压百姓是他们的拿手好戏。
谁能保证,顾正臣离开句容之后,会来一个如顾正臣一样的好官?
若是顾正臣接任者不认账,不认可这些契约,直接伸手给百姓要猪崽的钱,那百姓在没有卖出猪之前很可能拿不出这笔钱,拿不出来,那县衙很可能直接将猪抢走作赔偿。
那样一来,忙忙碌碌一场,什么都没落下。
而那些出现猪崽死了的农户,很可能一样要赔偿,没有赔偿的钱,县衙会搬东西来补,到时候可就是雪上加霜,日子更是困难了。
政策的不可持续,县衙人事更迭,成为了百姓最大的担忧。
周辉看着里长与老人,却发现三人侧过身,看着西面的树林。
一干百姓见状,也不由地转过头看去,只见树林中缓缓走出两人,为首的年轻人,不正是县太爷吗?
“见过县太爷。”
众人纷纷起身就要行礼。
顾正臣用手势压了压,含笑道:“大家还是坐着说话吧,用不着行大礼。”
里长与老人不敢坐着了,将位置让了出来。
顾正臣也没坐下,而是站在桌子前面,用温和的目光扫视着众人:“养殖产业,是我提出来的,本意是想让大家吃得饱饭,家有余财余粮,也好在困难年景时不至于活不下去。现在想想,你们的担心并不是没道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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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辉低下头,不敢看顾正臣。
顾正臣拍了拍周辉的肩膀,示意其坐回去:“这段时间里,里长、老人没少张罗这件事,费了不少口舌,你们的想法我大致清楚了。今日大家都在此处,那咱们就一个个梳理清楚,若还有人家不想参与的,绝没有人强求你们,若想参与的,我顾正臣欢迎。”
不强求,这是一个基调。
这句话一出,南周的乡民顿时安心,轻松多了。
顾正臣平和地说:“许多乡民说,养猪费力费人,还不好养。县衙这里给出了一个对策,那就是为南周乡民修一座养殖场,每一户,一片小的养殖区,每一个养殖区,都设围栏。你们每日,最多辛劳一点弄点猪食、猪草。修筑围栏的事,可以交给匠作大院,免费为你们营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