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崃沉默了一瞬,端详着赫恩的表情。他的目光缓缓移动,从赫恩的眉眼到那条疤痕,再到他手中紧握的酒杯。试探性地,他问道:“所以,是罗伯特让你装出一副‘好好先生’的样子?”
赫恩微微摇头,将酒杯放在吧台上,目光投向酒液中的晃动光影。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轻松了一些:“不,罗伯特先生从来不会要求我做任何事情。就算是布置任务,他也会事先征求我的意见。他对我来说,更像是个和蔼的伯父,而不是冷酷无情的上司。”
说到这里,赫恩抬眼看了看席崃,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:“至于他对您的态度为什么如此恶劣,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您不符合他对‘完美女婿’的期待。”
席崃眉毛一挑,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,显然对这个评价并不买账。他冷冷地说道:“继续。”
赫恩轻笑着耸了耸肩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:“想象一下,一个忙碌的父亲终于有了时间,试图修复和女儿的关系,将这些年来的亏欠弥补回来。但问题是,那个女儿已经长大了,她根本不想再和父亲过多交流。而这个父亲又不愿意承认,自己才是造成亲子关系破裂的原因。”
说到这里,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吧台,像是在为自己的分析做一个总结:“所以,在他看来,将伊丽莎白‘夺走’的您,自然成了那个最方便的‘替罪羊’。您成了他的‘眼中钉’,并不是因为您真的做错了什么,而是因为事情总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,而您,刚好满足了所有条件。”
席崃冷笑了一声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他将杯子重重地放回吧台,冰冷的目光锁定在赫恩身上:“我很无辜,对吧?”
赫恩摊了摊手,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无奈:“没错,您很无辜。但是迈克尔先生,这就是现实。这个世界从来不在乎谁是无辜的。”
两人沉默了片刻,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。酒吧的音乐轻轻响起,柔和的旋律和微弱的灯光让这个深夜显得格外孤寂。
赫恩突然转过身,直视着席崃,语气中多了一丝真诚:“不过,有一点您可能还没意识到。罗伯特先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。他的敌意看似针对您,但实际上,是他对自己的不满在作祟。他不是不在乎您,而是对您有所期待——只不过,他的期待和您能做到的,可能永远无法契合。”
席崃微微眯起眼睛,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:“你的意思是,我要理解他的‘为难’?”
赫恩笑了笑,那笑容中带着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:“理解与否,完全取决于您自己。我只是提供一个观察的角度。”
席崃不屑地摇了摇头,声音中透着嘲弄:“按你的说法,难道是我破坏了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?罗伯特不过是个笨拙的父亲罢了?”
赫恩垂下眼帘,轻轻摇了摇头,举起酒杯抿了一口,随即叹了口气:“抱歉,今天可能是酒喝多了。谈论雇主的家事对我来说可是大忌。不过,我得承认,罗伯特先生对我而言是个好人。如果没有他,我现在可能还在克雷德穆尔精神病院里,成为某些人体实验的材料。”
这句话让席崃顿时来了兴致。他倚在吧台上,饶有兴趣地盯着赫恩,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,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:“这听起来有点意思。展开说说?”
赫恩苦笑了一下,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。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昏暗角落,仿佛透过那些影子回到了从前。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冷幽默:“看来人们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