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大宅,胡行知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,再也压抑不住。
“伯阳,你究竟是何意?怎能如此狠心?前头戎昭的事情我就不说了,但我们都深知阿涣和慧心的姐妹情深,她这次应当回来再见慧心最后一面的。你这般作为,实在是自私到了极点!”他双目圆睁,怒不可遏,整个人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,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“行知……”伯阳微微闭着眼,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无奈,那深深的皱纹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,“你……应当理解,行知,她是仙人……”
“仙人又怎样?仙人也有在乎的东西,他们也有喜怒哀乐,也有无法割舍的情谊与责任。我认识的仙人应当比你多不少,我了解她,了解他们……我们不能只因她是仙人,就自顾自划清我们与她之间的界限!曾经明明不是这样的,我们都乐意一直陪伴着她,相互陪伴直至生命的尽头。伯阳,你如今究竟在谋划什么?可曾考虑过阿涣的感受?她知道这一切以后会怎么想?!”胡行知步步紧逼,眼中满是愤怒的质问与指责,那目光仿佛能将伯阳刺穿,让他无处可逃。
对此,伯阳无言以对,只得微微侧身,沉默以对。他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,似有千言万语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增添了几分无奈。
“慧心一直把阿涣当作亲妹妹般疼爱,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甚笃这些年你都见到了不是么?如今她与世长辞,阿涣却不能在身旁陪伴,送其最后一程,这对她是何等的不公平!她有知晓真相的权利,就算是知晓了真相会让她难过!你这样子藏着,瞒着算是什么意思?”胡行知情绪愈发激动,双手紧握成拳,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,额头上青筋暴起,那模样仿佛要与人拼命。
“我们本是一家人,是朋友,但却如家人,遇到事情理应共同面对,而不是由你一人擅自决断。你这般独断专行,我实在难以接受!”他声调愈发高亢,几近咆哮,那声音仿佛要冲破房顶,震碎这屋里的一切。
“胡行知!这是我家的决定,我们两家人因阿涣亲如一家,你思虑周全,想到了慧心与阿涣两位当事人的想法,那我呢?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?”伯阳声音冷淡,漠然说道,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落寞,那黯淡的眼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。
“是啊,你向来独断专行,此次之事,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且能令人信服的解释!”胡行知双眼紧紧盯着伯阳,眼中满是期待与坚决,迫切希望能从伯阳口中得到满意的答案,那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哀求,仿佛在祈求伯阳能理解他的痛苦。
伯阳皱了皱眉头,脸色一沉,拿出兄长的威严架势说道:“够了…胡行知!我如此行事自有我的周全考虑,你不要这般冲动,如此意气用事,像个不懂事的孩童!我们都已不再年轻,时光不停歇前行,每个人都免不了迎接那一日的到来,你忍心让阿涣亲眼看着我们一个个离去?你是往生堂的堂主,自然能看得清这一切,可是你忍心,我却不忍心!”
胡行知一听,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得更为猛烈:“……所以,你认为不通知阿涣下山是为了她好,你以为这样子她就会理解你,感激你?错了……你大错特错,倘若她知晓这一切,一定会对你恨之入骨。”
说罢,胡行知怒不可遏地狠狠摔门离去,那巨大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宣泄,在整个大宅中回荡着,久久不息,仿佛是对这场争吵的不甘终结。
“不…她不会,不会恨我的……她…会理解的…她……就算是难过,也不会责怪我的……”许久,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伯阳悠悠的、低哑的叹息声,“对呀……就是仗着她敬重我,不忍心责怪我的独断专行,而……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