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母妃责骂他多次,一旦看到秦烟甜甜的笑脸,他又觉得什么都不算事。
他就是秦烟的天,秦烟亦是如此想。
梦里,秦烟追着他,不停喊他,他坐在马车上却一路驶入黑暗中。
恍惚中,又听得那声。
知行哥哥……
云知行猛然醒来,四下环顾,无她半分影子。
殿内香雾袅绕,明明放的安神香,却连他的心都安不了。
得找人把香换了,他想。
片刻后,一身明黄的身影出现。
他掀被下榻,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
云深看了眼他,整条胳膊都上药包扎过,殿里的药味浓重不散。
“为何弃城?”
云知行眼中一黯,垂眸掩住失落,“北漠军人数是我军两倍之多,登上城楼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“混账!这便是你的理由?”
龙颜大怒,宫内众人垂伏,皆不敢言。
云知行将中毒箭的事咽回肚子,恭敬道,“儿臣棋差一招,不敢狡辩,请父皇责罚!”
云深拂袖,脸色稍有缓和,“此番本是想看看太子的能力……着实令朕失望啊。”
云知行低垂着头,脸上毫无波澜,不知在想什么。
“听说北漠内乱撤军,若非如此,恐怕连城也一并被占了去。”云深扶额,颇有些头疼,“处理自家事,尚且需要些时日。你便先养伤,战事日后再说罢。”
云深来匆匆去也匆匆,全程没有问过他的伤势。
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。
身旁宫人来扶他起身,他柔和道,“你也觉得我是个废人,需要人扶吗?”
宫人惶恐,立刻抽回手,“殿下息怒,奴婢绝无此意!”
他落寞起身,殿里太过空荡了。
以往秦烟在的时候,他还觉得这里太过狭窄,可如今……
云知行轻嘲。
她离开,都是他的主意,现在想这些,又有何用呢?
秦烟一觉睡到大天亮,连日的倦怠终于不见。
衣服还有些湿润,不过她总不可能光着出去。
湿意裹在身上,十分不适。
她出了房门,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。
想来是兰心的手笔。
她沿着长廊走,看到一个洒扫的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