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长歌轻轻一笑，手中的酒壶轻轻摇晃，发出悦耳的液体声。

“时间过得真快，转眼间你也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师父。”陆长歌感叹道，“看到你和景元，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和你。”

镜流走到陆长歌身边，极其淑女的姿态坐下。

“现在，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教给你了，该是你当师父的时候，将属于你自己的东西，继续传承下去。”

活了这么久，这是陆长歌第一次内心里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感觉。

这是在当云骑军上阵杀敌时，永远都体会不到的一刻。

“回首望去，已过百年间。”

镜流微微低下了头，眼中闪过些许回忆。

“我的故乡苍城被毁，救援抵达前，是两位老师救了我。”

“那时我仍沉浸在故乡被毁的绝望之中，是两位老师开导我内心的恐惧，教我用剑。”

夜色如墨，缓缓降临在宁静的草地上，镜流缓缓接过陆长歌手中酒壶，并当着陆长歌稍微惊愕的目光下，抢先喝了下去。

“那位最开始教导我剑道的老师，已战死战场之上，死在了步离人手中，师父，您说，我们替她报仇了吗？”

陆长歌的目光从星空收回，转向了身边的镜流。

夜色中，镜流的银色长发泛着淡淡的光泽，她的侧脸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柔和。

“或许吧。”

师徒见面，已是岁月如梭，镜流也不再是年轻时需要依赖陆长歌的小女孩。

她抬起纤手，撩起耳边发丝，轻声询问：

“师父，你的剑，可能斩落天上那颗星星？”

陆长歌缓缓摇头。

“不知。”

“世人皆说，我是您的徒弟，练剑本就天赋异禀，练起剑来，也是事半功倍。”镜流缓缓低头，继续喝了口酒，“日复一日练习，我的剑道愈发精进，可我明白，要斩下那颗星星的路，还要很漫长的时间。”

“师父已此身为剑，无需再用凡间兵器，锤炼自身，犹如锤炼此剑，无论御剑、飞剑、剑术、剑道等……师父都已在巅峰之上。”

陆长歌顿了顿，面色不易察觉爬上了些许黑色气息，但很快消失不见。

“这条路，毫无尽头可言。”

“可我，已踏上了与师父一样的道路。”

突兀间，一抹月色，悄无声息间落在镜流身上。